第三十四章 野蛮老婆

此时此刻，聂凌卓也跟随着农夫的农用车而来，坐在农用车后的聂凌卓，和上一次开卡宴帅气而来的形象是完全不同，几乎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他现在看起来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聂凌卓的出现几乎是惊呆了所有之前认识他的人，尤其是珠珠，上一秒分明他还在电话里联络询问情况，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聂凌卓就如天神一般就降临了。
  “聂……聂先生……”
  珠珠和卓医生她们的惊呆，不仅仅是因为聂凌卓的狼狈，也因为他来得太快速，仿佛真的犹如超人一般，只要年初晨有难，只要她出现一点点问题，聂凌卓便是迫不及待的，心急如焚的来了。
  “初晨在哪！”聂凌卓从农用车后跳下来的刹那，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问得就是年初晨。
  “她……她还在里面……”珠珠吞吞吐吐的，面对聂凌卓异常冷肃的面庞，她吓得有点心惊胆战的。
  可珠珠的话还没说完，聂凌卓便奔向发生火灾的现场，聂凌卓的心跳如擂鼓似的，万分的不平静，是那样的激荡起伏，没有一个着落点。
  这一刻的聂凌卓，在得不到一个有关于年初晨平安无事的消息时，他不管不顾的一定要冲进火场救人，“让开。”
  从聂凌卓口中吐出的两个字眼，冷冽又极具的威慑力，让周围的人很轻易的打着寒颤，连消防员也被聂凌卓周身吓人的冷气场，低气压给没了足够的底气，只能极力的安抚，“先生，火势虽然已经控制了，但里面的浓烟很大，进去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危险，请你稍安勿躁……”
  “让开！”聂凌卓依然还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眼从嘴里迸射出来，从他口中逸出的这两个字眼极具穿透力，好像是能很轻易的穿至对方心底，令人胆寒不已。
  但不管怎样，聂凌卓进去的话，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先生，请你等等，我们的人员正在大力的营救……”
  “听不懂是么！”聂凌卓的话语已是阴恻恻的吓人了，双眸里迸射着殷红嗜血之色，话音刚落，他便打算用武力坚决问题了，拳头不管不顾的挥向了阻止他的来人。
  “啊……聂先生……不要冲动，不可以打人啊！人家也是为你好！”
  卓医生在心里大叫不好，完全嘶哑的嗓音急切制止聂凌卓的行为，可聂凌卓显然是出离了愤怒，急过了头，任何人的话语他都听不进去。
  他的心已经乱成麻了，脑子里不断的有关于年初晨不好的事情跃入而来。
  他现在的行为是有多暴力，有多么的蛮不讲理，聂凌卓其实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他等不及了，是那么的害怕，无孔不入的难受与心痛遍身而来。
  “聂先生，冷静点，年护士不会有事的！”
  金宜俊极力的扛着聂凌卓的拳头，而聂凌卓已彻底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心上跌宕起伏。
  如果年初晨就这样离开他的话，即便是上天入地，他也会把她给揪回来的，一定会把她揪回来的。
  但是，那样的事情，聂凌卓不希望发生。
  “放开我！我叫你放手！”聂凌卓厉吼，咆哮的语声里布满了惊恐与担心。
  年初晨，只要平安无事的出来，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真的什么都答应你。
  “啊……出来了，出来了……初晨姐出来了……那是初晨姐……”
  珠珠眼尖的注意到消防员抬出来的担架上的人，那个人就是年初晨，她一定没有看错的。
  “初晨……”卓医生也匆忙上前迎接年初晨。
  只是……
  年初晨为什么是睡在担架上？
  聂凌卓也因为珠珠的惊叫声止住了所有的举动，目光顺着前方望向去时，年初晨就在那，真的在那，即便是满脸被浓烟熏烤着，变成了浓黑色，但聂凌卓依然还是能准确无误的将她辨别出来。
  “初晨……年初晨……”聂凌卓连唤好几声，唤着她名字的声音里是他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滔天惶恐。
  这一刻，聂凌卓的心脏好像快要从嘴里蹦跳出来似的，“噗通”疯狂的乱跳，大乱了节奏，也好像要将他这一生的心跳，在这个时候一次性的跳跃完毕，命毙而亡。
  “初晨……初晨怎么了……初晨，你醒醒啊……”
  极其沙哑，努力挤出话语的卓医生亦是激动的上前摇晃年初晨的身体，甚至惊恐的探着她的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金宜俊，快点拿氧气罩过来，把初晨送上救护车。”卓医生也终于恢复了理智，在急乱之后，冷静的吩咐。
  聂凌卓整个人莫名的僵硬了，他就伫立在那，心脏好像有那么几秒是停止的，尤其是见到年初晨从担架上抬出来的时候，给他的预感就是那么的不好，可当从卓医生口中听到还有呼吸，还活着的时候，这颗心终于恢复了跳跃。
  他上前，牢牢地，紧紧地捧着年初晨被浓烟呛得发黑的脸蛋，“没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马上去医院，我们马上去医院。”聂凌卓双手婆娑着年初晨的脸蛋，歇斯底里的难受与窒息又再度的传来，尤其当坐上救护车，耳畔听着这呼啸的声音，这无比让人心慌意乱的声音，聂凌卓眼底有湿润的泪腺涌出。
  “初晨，听见我说话吗，你醒来吧，不要让我担心受怕了，你这个女人真的很不听话……你什么时候才能听话点，懂事点？”
  聂凌卓紧握她冰凉的手，此时昏迷不醒的年初晨，即便还有呼吸在，但聂凌卓却不确定年初晨身上到底还有哪些伤，他依然还是有不断的恐惧钻入心底，担心年初晨有事发生。
  “初晨，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醒来，否则，我不会原谅你！年初晨，既然要离婚，既然要和我分开，既然对我是不理不睬的态度，那你就要活得很好，活得精彩给我看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聂凌卓在回城的时候，丝毫没有想过年初晨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他能预料到，就一定不会让年初晨留在这儿，就算是用强的，也会把她给强行的拉回去。
  “初晨……初晨……”
  耳畔，似乎有一道急切又柔情的声音在唤着她。
  年初晨听到了，她听到了却怎么也不能回应，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脑袋晕晕沉沉的，鼻尖仿佛依然还是能嗅到那呛人的烟味，在火场里穿梭而行，寻找出口的情形在年初晨脑子里不断的上演，直到意识又彻底的消失殆尽，她才终止那一切恐怖的情形。
  年初晨被送往镇上的医院时，卓医生和金宜俊，珠珠他们一行人等在火灾现场帮忙，卓医生哪怕是胳膊受了伤，也依然还在帮忙处理学生们的伤口。
  聂凌卓在医院里等候着年初晨醒来，心情焦急得坐立不安，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年初晨在澳洲的时候等待他醒来的感受，他现在只不过是等那么几个小时而已，就已急成了这样，可年初晨在那段时间等了好久好久，她的心一定是疼坏了，也急坏了……
  “先生，是年初晨患者的家属吧。”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了。
  聂凌卓陷入了悲痛的情绪中，听到声音时才回神，“是，我是年初晨的老公，我老婆怎么样了，没有什么大碍吧。”
  “她的昏迷不醒是吸入了太多的浓烟才造成的，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也要等她醒来之后做其他检查才能确定。”
  医生的答复，让聂凌卓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了，只是守在年初晨身边，等着她醒来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对聂凌卓来说都犹如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他好怕，真的很怕，哪怕确定了已经没事了，聂凌卓依然还是很恐慌。
  “对不起……之前我不该跟你怄气的……我不该同你赌气……不该生你的气……”
  “我……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过要和你分开，从头至尾只有一个肯定的决心在我心里，不管怎样，无论有多艰难，我和你都要走到最后。”
  哪怕是他们没法走到最后，聂凌卓想过的，这一辈子，他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爱她一个就足够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聂凌卓脸颊一侧贴着年初晨的手，柔腻的话语低低柔柔的在年初晨耳边缭绕。
  “白天想，晚上想，无时无刻都在想的。”
  这个女人真的在他心中已经镌刻到底，再也无法拔除了。
  “你一定要没事，听见了么，一定不能有事，醒来的时候，还是要像以前一样硬气的，脾气很坏的责备我，讨厌我，嫌弃我……”
  一定要这样的！
  聂凌卓想着年初晨有时候在他面前的撒泼劲儿，还真是个野蛮老婆呢！但不管年初晨是怎样的人，有多么糟糕的个性，她始终是聂凌卓心中最爱最爱的人……
  聂凌卓的目光全然的胶黏在年初晨的脸上，仿佛就怕错过她醒来的瞬间，凝视着年初晨的视线里，揣着深深的情意，而这样的柔情只会在年初晨与聂珊珊母女两个身上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