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三章 风向转变
孔信站在城头上，俯视着梁绪，笑的非常嚣张。 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因为之前太守马遵虽然将城内的两万多精锐带到上邽支援。 但是为了防备西面的羌胡趁机袭扰，仍旧在城内留了三千人。 由孔信率领，平日里维持秩序，即使羌胡来袭，也能凭借高墙阔沟抵挡。 孔信曾经也是参与过对抗马超的战斗，有信心凭借手上的兵力与冀县的条件。 一两万以下的军队，是绝对撼不动冀县的。 除了刚才在监狱初听到梁绪大军来临的消息时，有一丝惊慌以外。 此刻看到对方的兵力，那丝惊慌彻底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蔑视和不屑。 梁绪自然也明白，以自己手上这五千军队，想要强攻冀县是绝对不现实的。 不过，他却并不着急，强攻不成，可以智取嘛。 只见他的脑筋一转，立刻说道：“孔信，我梁绪看不惯马遵的嫉贤妒能，才弃之而去。 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过错我自会承担。只是手底下这些士兵都是无辜者。 他们本来就是咱们冀县人，现如今回到家乡，希望你能够收容，开门放他们进去！” “哼哼！梁绪，你是在拿本官当三岁小孩耍吗？本官一开门，这些人恐怕就要冲杀进来了。 再说了，他们既然已经随你投敌，那自然也已经是叛军了。 来到此处，本将剿灭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再开门将其放进来？ 听我的命令，乱箭将梁绪及其党羽射杀！” 孔信一声令下，守城的将士立刻弯弓搭箭，靠到了女墙。 然而，箭矢蓄势待发，却无一人释放。 要知道，虽然这些兵士此刻是城楼上下相隔，但是在十日前还都是一起训练的好兄弟。 有的甚至同吃一锅饭，同睡一个帐。还有的更是出自同村、同亭，沾亲带故。 望着相同的军服，熟悉的面孔，城上守军怎忍心放箭呢？ 孔信见到守军楞在原地，不由得大怒道：“快放箭！难道你们也要叛变吗？” 梁绪却从守军挣扎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机会。 只见他冲着城头大喊道：“将士们，我是郡功曹梁绪啊！马太守嫉贤妒能，陷害忠良。 诬陷你们的参军姜维谋反，最后姜维只能无奈投靠诸葛丞相。 我为姜维仗义执言，却被马太守以通敌对待，准备斩首。 幸亏上天保佑，我才有机会逃出。这次返回冀县不是为了攻打家乡，只是想要接走家眷。 并将随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送回来。难道这点要求都不能被满足吗？” 梁绪说的基本都是事实，再加上他声情并茂的表演，立刻触动了城上守军。 这些普通士兵只是听说梁绪投敌，却并不知道其中原委。 此刻将梁绪一解释，再联想到以往马太守的种种恶行，还有姜维对大家的好处。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接受了这个现实，脸上的敌意更加减弱。 一旁的孔信却越听越不对劲，眼见那些士兵被对方感染，他赶紧出言打断。 “大家休要听信梁绪的鬼话！他为虎作伥，这次是来劫掠冀县，你们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说着，直接从一名士兵手中抢过一把弓箭，直接向着梁绪射去。 梁绪一侧头，瞬间躲过了孔信的冷箭。 望着对方冷道：“好，孔信！想不到你竟如此无情，不允许将士们入城与亲人团聚也就罢了。 竟然还要赶尽杀绝！难道就不顾及同郡父老乡亲的感情了吗？ 既如此，本将不愿将士们受连累，现在便退出去！” 说完，梁绪带着手下的士兵离开城下，向远方走去。 但是眼看到家门了，却不得而入，那些士兵一步三回头，望向城墙，不舍的离开。 看到梁绪带兵离开，孔信心中终于一松。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梁绪的到来，已经对城内的形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之前梁绪不知所踪，梁虔、尹赏连其家眷全都被收监，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余地了。 所以原本他们在城中经营的一些势力忌惮如今手握重兵的孔信，谁都不敢主动出头帮助。 可是梁绪毫发无损的回来，手上还带了不少兵马。 这样的情况立刻改变了原本冀县的权力划分，之前被压制的心向梁绪的那些人终于开始蠢蠢欲动。 当天晚上，原本只能吃糠咽菜的梁虔突然发现今日的餐食竟然有鱼有肉，大为改观。 他一脸疑惑，因为在牢中只要一送好饭食，意味着此人离死不远了，所以也叫作杀头饭。 看出梁虔的不解，身旁的狱吏赶紧解释道：“梁二爷，这几日是小的照顾不周了！ 只是一切都是郡丞大人吩咐，小的身不由己。 您别误会，小的之前曾受梁大爷的大恩，无以为报，只能那些酒肉来给二爷补补身子。 二爷只管享用，往后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随时呼唤小的。 只是姜郡丞来的时候，可千万要假装不认识。” 听了狱卒的解释，梁虔终于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他出言感谢后，终于不客气的开动，一会的功夫便将酒肉消灭一空。 在这个期间，狱吏也终于向梁虔讲起了今日城下发生的事情。 梁虔听了，眼前终于亮了，他明白，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同时也明白对方为何直到此刻才开始献殷勤了。 不过这些梁虔已经不在乎了，他最关心的是如今如何脱身。 只见梁虔突然一脸凝重的拜倒在狱吏面前，反而将对方吓了一跳。 “梁二爷，您，您为何行如此大礼啊？” “请足下救我！如今我兄兵临城下，那孔信心中惊惧，届时必然要以吾家小想威逼。 吾死则死矣，只是可怜老母与幼子，请足下救命！” “二爷，我，我只是区区一名小吏，哪有什么本事能搭救啊？”狱吏一脸为难，这个请求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不过，对方没有回绝，便有机会。 梁虔立刻说道：“不需足下涉嫌，只要帮在下传递一个口信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