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章 大逆不道
经过一天的奔波，吴质已经在自己的营帐中睡下了，突然听到卫兵说主将司马懿有请。 一开始，他还有些不耐烦，想要推脱。 但是听对方说是有非常紧急的军事商议，只好嘟囔几句，重新穿上衣服出帐。 “仲达，有何事非要这么晚说呀，明日再说也不迟吗？” 二人的关系很好，所以吴质也就没有拘泥军中职位，随意的问道。 司马懿本来就是要说服吴质，自然更加不会难为他了。 只是笑呵呵端给吴质一杯酒，说道：“季重，先坐下喝杯酒。容我慢慢说来。” 在他的安抚下，吴质、郭淮、陈圭三位便围坐在酒桌前，全都好奇的看向司马懿。 “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金城之内文臣武将不少，但是为什么派各位出来，想必大家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吧！” 此话一出，三人全都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来几人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 司马懿见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解释道：“三位，虽然这次看似是去支援魏王。 但同时也是公子的一次表现机会。我们四人全都是子桓公子的支持者，所以才会被选中。 别看那曹纯喊的最欢了，他与子建公子走的太近，自然不会让其得逞。” “原来如此！现在听仲达一言，我才终于茅塞顿开，理解了公子的良苦用心！” 吴质一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另外二将也终于理解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更要快马加鞭，争取早日将王上从刘可的包围中解救出来。 也好为公子立下大功啊！可为何司马大人不允许我们先行一步前去开路呢？” 虽然知道了自己为何被选上，但是郭淮还是不理解司马懿刚才的决定。 至于陈圭，他心中虽然同样疑惑，但是却没有像郭淮那样开口询问。 因为他向来以司马懿的马首是瞻，从来都是服从命令，不问原因。 不像郭淮那样，尽管同样忠心，但却事事都要弄清原因才会执行。 事已至此，司马懿也就不再隐瞒。 开诚布公反而更能让众人不再多想，与自己同心协力。 于是，司马懿便说道：“各位，这里没有外人，大家自可将心中的想法畅所欲言。 以你们认为，王上与刘可的战争孰胜孰负？” “虽然我等是魏王属下，但是平心而论，刘可实力强大，兵精粮足，王上恐不是对手！” 三人的想法相同，全都不看好曹操。 “那再加上我们的五万兵马呢？”司马懿再问 “传言本次刘可兴五十万大军而来，足足是王上所有军队的两倍。 就是加上我们这五万兵马，也是杯水车薪，难以为继。” 郭淮说的是事实，另外几人的脸上也全都非常难看。 司马懿点点头道：“既然三位将军看的如此透彻，也就少了我多费口舌。 下面有几句话，是仲达发自肺腑，若是被他人听到，恐有灭族之祸。 但是为了公子，我不得不说，若三位不同意，便付之一笑，还望替我保密！” 说完，司马懿竟然站起身来，对着三人深深鞠了一躬。 三人见状，连忙起身将其扶起。 “仲达，你这是何意？大家几十年的交情了，难道还信不过我们吗？ 既然如此，那我吴质先表个态，若是接下来的话从我口中泄露出去的话， 管教我吴质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其他二人同样赌咒发誓，司马懿赶紧制止道：“各位何故发下如此重誓。 唉，那我便有话直说了！ 此次魏王与刘可的战争胜负早已注定，上次是刘可念往年交情，放了魏王一马。 但是魏王不思知恩图报，再次挑起祸端，恐怕已经触怒了刘可的逆鳞。 此次不仅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就连魏王自己，都不一定会有好下场！” 这些话将吴质三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难怪之前司马懿提前说明，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外人知道，恐怕整个司马家族都难逃覆灭。 不过三人却出奇的没有反驳，因为他们心中同样有此般想法，只是不敢说出罢了。 司马懿见到三人沉重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说道三人心坎。 便终于将重点说出：“魏王大败后，整个凉州便再无反抗的实力，各位想想那刘可接下来将会怎么样？ 对方绝对会趁此机会，一举将凉州吞并。 到那时，就连身处金城的子桓公子同样难逃阶下囚的命运。 而此刻我们手中的这五万大军甚至可以算是整个凉州仅剩下的力量了。 所以与其为了一个早就注定失败，却仍千里奔波，葬送这最后的五万兵马。 不如暂且韬光养晦，保存实力，留待有用之身辅佐子桓公子成就大业！” 司马懿的话非常直白露骨，直接将郭淮、陈圭两个年轻将领吓的脸色苍白。 不过作为年纪稍长的吴质就没有那么大的惊讶了。 他反而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吴质虽然早年便已经投靠了曹操，但是当时曹操手下正是文臣武将最繁盛的时候。 相形对比之下，他便略显平庸了，因此在早期也并未受到重用。 不过，到了后面曹丕成长起来之后，吴质敏锐的抓住了机会，投效到了曹丕的麾下。 成为曹丕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不论是地位还是权力自然水涨船高，渐渐有了起色。 这样一来，吴质便看清了自己的定位，死死的抱住了曹丕这一颗大树，更加卖力。 如今正值曹丕、曹植二位公子争夺魏王世子之位，他更是在其中不断出谋划策。 为的就是将来事成之后，封妻荫子，得到更多的好处。 因此现如今听了司马懿对未来走势的分析，心中顿时就有了答案。 毕竟吴质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若是将来曹操、甚至曹丕的势力被刘可连根拔起后，以他的资质，绝对不可能在将来受到什么重用。 甚至想要保住现在的地位都是非常为难。